唐初,名门弟子们四处奔波求学,新科进士鱼贯而出。唐朝诗赋呈现一派繁荣景象。诗仙李白的诗如他本人般清新、飘逸,诗圣杜甫之诗则忧国忧民。初唐人杰辈出;如酒醇厚般的诗韵,千姿百态,引人入胜,初唐,它已流动成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梦回唐朝作文【五篇】(精选文档),供大家参考。
梦回唐朝作文范文第1篇
唐初的雄浑、挥洒;
中唐的繁荣、庄严;
唐末的悲惨、腐浊,幕幕展现在眼前。
唐初,名门弟子们四处奔波求学,新科进士鱼贯而出。唐朝诗赋呈现一派繁荣景象。诗仙李白的诗如他本人般清新、飘逸,诗圣杜甫之诗则忧国忧民。初唐人杰辈出;
如酒醇厚般的诗韵,千姿百态,引人入胜,初唐,它已流动成了一段绝美的山水。“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映日荷花别样红”,何处风景能与唐朝蓖美?
中唐正是唐朝之鼎盛时期,天适地利人和,大街小巷处处充满了繁忙与喧闹。人们把家门大开,却不怕有贼客侵入,足矣见几乎无人游手好闲干些偷鸡摸狗之事。宫廷内外,庄严肃穆,皇帝勤于朝政,戒奢从简,大臣奉公廉洁;
政府轻徭薄赋,发展生产;
侍儿扶起娇艳美丽的贵妃娘娘,人们尽吃山珍海味经济空前发达,幕幕喜人。
唐末给人民带来了沉重的灾难和痛苦,我也是如此(当然,在梦里)。战争发生不断,构造简单的火炮一发发在空中无力的哀鸣;
百姓过着东窜西躲的日子,令人心神不安,诗人的作品中也充满了悲情。
梦回唐朝作文范文第2篇
5月6日,在北京798艺术区东京画廊,《出事儿了》丁武个人绘画展落下帷幕。作为中国著名的摇滚乐队“唐朝”的主唱,在音乐生涯开始前,丁武曾是一个画家及美术教师。如今,他重新恢复了绘画创作。但这批绘画显现的不是音乐及当代生活,而是关于过去一个时代的成长前史。
音乐美术,扭在一起搞
丁武,抛却中国摇滚史赋予他的坐标,抛却唐朝乐队,甚至抛却了艺术本身,他都依然有着区别于他人的识别标志。在当代艺术的大杂烩背景下,音乐与美术如何在一个具有符号性的人身上合二为一,是一件值得琢磨的事。或许,在丁武身上,两种艺术形式原本就不是单列的,也根本没有所谓的“跨界”一说,随性之中有必然。
60、70后的摇滚中青年大多对丁武的信息了如指掌,基本都知道他从美术教师改行玩摇滚,最后“玩大了”的故事。如今这故事有了续集——“老炮”丁武开始画画,“搞”了画展,成了画家。摇滚是个大框框,但框不住一个具体的人,更框不住丁武。
本次展出的是丁武所作的童年系列,多是关于儿时的回忆,与之前的童年系列灰蓝调子不同的是,丁武在创作这批画时刚刚接触音乐,色调更加明快。
老自行车、老录音机、旧茶缸……这些“革命”元素在普通青年和文艺青年眼中是一种怀旧情怀,在丁武看来却只是故事。“画童年只是我绘画的一个起点,我的画只是讲述一些故事,是一种记录人生变化过程的形式而已。加上怀旧这个标签其实是曲解了我本来的意图,我不接受这种定性。”
童年的记忆虽然多有苦涩,但是随著岁月的冲刷和过滤,那种苦涩却能够成为甜蜜而透亮的一笔。丁武的很多创作都源自于他的童年记忆,“我经常怕自己忘记那段过去,不过一旦拿起画笔,记忆就关不住了,它们冲动地跳脱出来,挣脱我的身体,它们警示着我要把那些再也找不回的年代记录下来。”
凝重也是一种浪漫
丁武的作品中的浪漫并不是当今都市时尚文化中的那种梦幻的唯美主义,而是倒回30年,那个纯真年代的人特有的一种浪漫气质,一种凝重的浪漫主义的色调。比如穿着军装的父亲和戴着眼镜、衣着朴素的母亲,带着孩子坐在去往西北的火车上,他们神色凝重地望着车窗外。
在丁武眼中和作品中,这是一种浪漫,他非常熟悉的浪漫。这种气氛在丁武的家里并不陌生:在这个三口之家分割开来的两间卧室里,挂着不同的偶像,父母的和丁武的约翰·列侬。
近十几年,“”符号被当代绘画作为一种空洞的符号使用,而丁武的画面具有更深层的内涵——他将样板戏作为这一代人的教育根源,并进行了一种精神分析式的表现。真实的和电影中的人物出现在同一空间,如同一个精神梦境。这也预示了上世纪80年代青年狂热于摇滚乐的因由——样板戏年代的结束,也是“反样板”的理想主义年代的开始。
“”元素同样出现在丁武的画面中,只是被施以一种后现代的表现手法,比如《沙家滨》、《红色娘子军》、《红灯记》、《智取威虎山》中的人物出现在学校跑道、课堂上,或者出现在课桌上睡着男孩的梦境和遐想中。而下一年代青年的经典物品,如各种型制的磁带录音机,也屡屡出现在丁武的画中。最具代表性的画面是一个吉他少年坐在当年、欢迎归来的海报下,他的军人父亲则站在一边看报纸。
很多70后、80后年轻一代艺术家都认为上一代人的精神负担太重,其潜台词就是那种凝重的人生活得太累,不够幸福。丁武也总是梦回过去,从唐朝到上世纪80年代。但是他的奇特在于,那种犹在梦中的凝重时光,是一种具有质感的浪漫风格,一种被现代商业文化“淹没”的幸福。
误打误撞,梦回“唐朝”
除了业内人和铁杆粉丝,几乎很少人知道丁武是画画出身,因为他摇滚的盛名早已掩盖了他的画名,亦如他打趣地说“我误打误撞来到这个世界,父亲想要的是一个可心的女儿,哪知生出来还是一个楞小子”一样。
1962年,丁武出生于一个军人干部家庭,6岁时随同父母被“下放”到东北。那里天寒地冻,离中国古代最著名的流放地宁古塔并不远。住牛棚、看着父母喂猪、种田和被批斗、忍受出身优越的小伙伴的冷眼,都是那个时代难以摆脱的印记。
唐山大地震的那年,他在地震棚里第一次接触到吉他,这种来自西方的现代乐器极大地震动着这个年轻人的青春期荷尔蒙。他爱上了吉他,狂热地练琴,1978年考入北京市工艺美术学校,毕业后在北京132中任职美术老师。
1982年,在丁武位于北京132中的办公室,突然闯进一个叫刘义军的人。他劈头就问:“你是不是丁武?”丁武瞅了瞅他,说:“我是。”就这么简单,两个志同道合的年轻人走到了一起。刘义军,后来唐朝乐队的首任吉他手,1992年被《SPIN》杂志评为“中国最伟大的吉他手”,以出神入化的吉他solo技惊四座,成为唐朝传奇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从组建中国第一支摇滚乐队“不倒翁乐队”、再到黑豹和唐朝乐队,在辞去美术老师的工作之后,丁武组织了不下4支摇滚乐队,唐朝之前的那些都不稳定,基本上处于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状态。但正是那段艰苦而充满浪漫主义的经历,才造就了后来的唐朝。
梦回唐朝作文范文第3篇
1993年,中国摇滚乐有些不平凡。我个人的职业生涯因而出现了突破与转机。
“一无所有”上荧屏―开荤了
最早在1986年初夏,偶然一瞥,荧屏上“世界和平年首届百名歌星演唱会”标语下挤着一大堆男女。镜头晃过毛阿敏、韦唯、田震、孙国庆、蔡国庆、付笛声……还有丁武!其时,全部陌生,一个不识。“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如此粗糙沙哑的嗓音,刀锋般锐利一下扎透心底,头皮发麻汗毛竖起。画面定格一张两眼紧闭双唇开阖的脸,“这小子今后肯定能出来!”只是浑然不觉,原来他唱的就是“摇滚”。那道光环遮天蔽日覆盖群星,突然之间感觉醉了酒似的有点晕。
那场演出被称为“中国摇滚开天辟地”,崔健迅速窜红,“中国摇滚教父”的桂冠套上头顶,真是始料未及。有时也会有点飘飘然,暗自为当初的眼光和预言。摇滚,从此,闯入公众视野,影响社会生活。实际上,中国摇滚“地下”潜伏期相当漫长。早在我读大二时,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校园内,1980年诞生了大陆第一支演绎西方经典摇滚“万李马王”(万星、李世超、马小艺、王昕波)乐队;
从1981年以后,北京每年俩、三四、十几、几十,到了90年代中期,已然冒出来上百支摇滚乐队。
只有崔健和他的乐队,可以数度单挑大梁独立开声演出专场。1992年12月28日-30日在北展剧场举办《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为中国癌症研究基金会集资义演。“这是33个月以来,崔健主唱的第20次义演音乐会”,杨晓东说:“我想,这项演唱会也是让我们大家共同当一次大夫,去除癌症。使我们能更好地生活在我们喜欢的这个世界上”,崔健在新闻会上宣称。我平生第一次在现场和数千观众一起站着听完了《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花房姑娘》《解决》《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还有那首《一无所有》。
“唐朝”专辑首发式―吓哭了
第一次面对面采访摇滚乐队,“唐朝”,中国第一支“重金属”。1992年岁末在京发行首张专辑《梦回唐朝》。那个冬日的午后,本报专跑“流行音乐”的前辈杨晓东说,“你去跑一趟,‘唐朝’发片儿”。唐朝?有点发懵。“摇滚乐队,四男的,长发、高个儿,你肯定喜欢!”懵里懵懂跑到北京站东街那家音像店门前,“请问,唐……”,还没反应过来,马上被“退了神光”。那阵势活脱“大革命”场面,有几个人冲出来,把吓傻了的我,连拖带架送入店内,大门终于掩上。玻璃门窗外,人潮马翻群情激奋,男青年拍打玻璃,女青年挥舞双拳,疯狂高呼“唐朝唐朝……丁武丁武……张炬张炬……”,从没见过这种阵势,自顾自躲在角落瑟瑟发抖泪眼婆娑。突然发现传说中的“唐朝”四条大汉就在眼前,清一色的黑装裹身长发飘飞,帅!羞答答擦干泪水,摆开采访的架势。谁搭理?!混乱的局面还不知如何收拾。一张唱片塞进手中,再说。采访失败,灰溜溜落荒而逃。
回家第一件事,听听“唐朝”。从First到End,全盘接受首首入耳。原来,“重金属”并不那么可怕。很喜欢《梦回唐朝》《太阳》,更喜欢《月梦》《飞翔鸟》。许多年后,正在上小学的儿子翻出这盘盒式录音带,很认真很投入地、一边听一边写作业,“妈妈,我喜欢《月梦》,还有《飞翔鸟》”。一阵暖流泛过心田,“唐朝”又有了新一代知音。
2008年夏季,纪念“唐朝”乐队成立20周年,京文唱片特别奉献《梦回唐朝》再版专辑。“中国摇滚乐还能恢复到过往的辉煌吗?”面对媒体丁武回答:“中国摇滚乐辉煌过吗?真的没有辉煌过”,他们只是甘愿做中国摇滚乐的奠基石,《梦回唐朝》注定成为经典。
“月光”地下大Party―惊呆了
翻开我的《1993效率手册》,2月27日页面上留有“下午:在左家庄音乐研究所录音棚采访台湾歌手陈N;
晚间:在外交人员大酒家地下月光舞厅―Rock Party……”的记录。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参加这种“地下”活动,好像也是惟一一次。
一般人头脑中根深蒂固的观念,摇滚总是和那些负面东西关联,毒、性、叛逆、反动、牛鬼蛇神……。如果不是在“唐朝”首张专辑首发式上偶然认识经纪人赖碧云,借我十个胆也注定不敢孤身勇闯摇滚营地。赖碧云武汉大学哲学系大本毕业,我一向对哲学女生崇拜有加。这个典型的南国女子,平直短发,个子娇小,很有亲和力和安全感,在她多次诚邀下,我终于横下一条心,去。
那晚她牵着我的手,一步步走向地下,很惶惑很不安。在大厅门前,我收住脚步,仿佛来到阎罗殿,大鬼小鬼在眼前。那时,大街上染发的还不多见。而这里红、蓝、绿发在蓬松爆炸,满屋尽带黑嘴唇、黑眼影、黑指甲。人堆里,崔健矜持地频频颔首,他当时的女友宋小红大腹便便几近临盆,却身着牛仔超短裙。还是乍暖还寒呵气成霜的季节,这里的青年男女一个个袒胸露背光腿赤足,在震耳欲聋强烈刺激音乐中,疯狂扭动摇头摆尾的青年男女,我和小赖黑发红唇呢裙棉靴,简直成了俩最不入流的另类。
“他在日本特别受欢迎,你无法想象,那些女的全疯了!”小赖附耳低语,顺她手指,儒雅文静、平头眼镜的大男孩,正双手合抱麦克咕哝嗫嚅,听不懂却依然喜欢,他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窦唯。
那次最深印象来自何勇,他蹦蹦跳跳登台演唱《钟鼓楼》。“真好听!”我毫不掩饰发自内心。“崔健很看好他”,小赖得意洋洋。何勇这首成名作,后来开始电台播放荣耀上榜。
魔岩三杰“中国火”―点燃了
那次“月光”Party后的第3天,我在新大都饭店三楼咖啡厅采访Landy―张培仁,这是一个中国摇滚乐界无法忘却的名字。
现在人们依然怀念15年前的“魔岩三杰”,那是中国摇滚黄金时代的一面旗帜。张培仁,竖起这面旗帜的关键人物,时任隶属台湾滚石唱片的魔岩文化有限公司“老大”。该公司联手中国音乐家音像出版社,曾相继推出《唐朝》《黑豹》。1993年3月1日,正式首发《中国火・壹》,这是中国大陆摇滚乐队首张精选合辑,首曲便是《姐姐》,“寂寞歌手”张楚之作。我的报道重点提及“新面孔”,如平均年龄只有18岁的新生代“面孔”,还有“自我教育”、“红色部队”、“目击者”以及香港的“ANODIZED”等等。
梦回唐朝作文范文第4篇
【关键词】李煜;
词;
覆亡之路
The Survey Concerning The Death of Nan Tang’s Road from The Dreams of The Li Yu’s ci-poems
Yin Xungang
【Abstract】Li Yu,which is the third power-holder of Nan Tang Dynasty ,who is also a writer of ci-poem.A quite few of ci-poems that handed down from ancient represented his dreams and condition with a dreamlike quality by which we can scan the way to death.
【Key words】Li Yu;ci-poem;the road to death
【中图分类号】I207.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071(2012)03-0027-03
强盛的唐王朝土崩瓦解后,天下再次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风起云涌的五代十国便接踵而至,中原地区先后历经了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而在南方迅速崛起了一个政权――南唐,它的前身为吴,经过先主李的苦心经营,已宛然江南强国,在中主李开疆拓土后,传位于后主李煜。志大才疏的李,在闽越楚的战争中,极大地损耗了李积累起来的较为丰实的国库,到后主李煜时,南唐已是五代乱世中风雨飘摇的一叶孤舟,危机四伏。后主李煜,儒雅懦弱,才华横溢,是个天才的作家,只会哀感缠绵,吟诗作赋,不谙治国之道,他梦幻般的人生,融入了其梦幻般的词作中。从李煜现存的词作中,我们可以窥见南唐的覆亡之路。
1 阴差阳错皇帝梦
后人在评价李煜时,总会想起那句话:“作个才子真绝代,可怜薄命作帝王。”的确,李煜有极高的艺术天分,作词更是行家里手。宋高晦叟《珍席放谈》卷上记载:“江南李后主善词章,能书画,皆臻妙绝。” 谭献在《复堂词话》中就说:“后主之词足当太白诗篇,高奇无比。”胡应麟在《诗薮》中说:“后主目重瞳子,乐府为宋人一代开山。”王鹏运则在《半塘老人遗著》中说:“莲峰居士词,超逸绝伦,虚灵在骨。……以谓词中之帝,当之无愧色也。”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也说了:“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变伶工之词为士大夫之词。”李煜上承花间,而脱脂粉之气,下启北宋,而开豪放一派。命运有时会呈现出一种戏剧性的荒谬,如此吟风弄月之大才却让其君临天下,治理国家。李煜在《浣溪沙》中说:“转烛飘蓬一梦归,欲寻陈迹怅人非,天教心愿与身违。”李煜可曾想过王位?他的志趣是琴棋书画,是艺术。宋不著撰人《宣和画谱》卷一七:“江南伪后主,字重光。政事之暇,寓意于丹青,颇到妙处。自称钟峰隐士,又略其言曰钟隐,后人遂与钟隐画混淆称之。然李氏能文,善书画,书做颤笔曲之状,遒劲如寒松霜竹,谓之金错刀;
画亦清爽不凡,别具一格。”儒雅风流的李煜,在富贵奢华的生活中甘愿做一个闲人,沉醉于诗词唱和之间,此生足矣!他对至尊王权,金戈铁马,根本不感兴趣,在其父兄奔命于闽越战争时,他也只是在富丽舒适的宫中惜春伤时,浅斟低唱,无论是后周之攻淮南,还是吴越之攻常州,在他仿佛并未发生,赏字品墨,挥笔题书,心情不见一丝波澜。当其兄弘冀把他看做继承皇位的障碍时,李煜径直表白自我:
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
一壶酒,一竿纶,世上如侬有几人?(渔父)
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
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渔父)
这两首词里渔父的生活,实际上也就是隐士的生活。因为渔翁常年生活在绿水青山之间,看起来自由自在,所以在古人的心目中,是行为艺术家,是潇洒浪漫的隐士标准形象,李煜是十分倾慕这种生活的,那就是一壶浊酒的甘甜滋润,一竿身影的无拘无束,一棹春风的沁人心脾,一叶扁舟的逍遥自在,除此外还奢求什么呢?更不会问鼎皇位。其实他的这种心态在史书上也有记载:“从嘉广颡丰颊骈齿,一目重瞳子。文献太子恶其有奇表,从嘉避祸,惟覃思经籍。”(陆游《南唐书・后主本纪》)避祸也好,性情使然也罢,他和皇位似乎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事。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如同唐高宗李治一样,历史又在李煜身上重演!炙手可热的皇权被硬塞到李煜的手中!因为几年后,他的几个哥哥相继离世,宋代欧阳修《新五代史》卷六二:“景帝六子,自太子冀巳上,五子皆早亡,煜以次子封吴王。建隆二年,景迁南都,立煜为太子,留监国。景卒,煜嗣立于金陵。”可见,李煜继位是“伯仲既没,次第推迁”的结果,他既没有人君之才,又无做皇帝的意愿,如何能担当得起这一重任?一个没有任何驾驶经验的司机开着这辆南唐的末班车会通向何方?南唐的命运可想而知。
2 纸醉金迷浮华梦
做了帝王的李煜,依然固我,其角色定位没有实质性的改变,纵情声色,不恤政事,开始了他骄奢淫逸的浮华梦。且看他的《菩萨蛮》:
蓬莱院闭天台女,画堂昼寝人无语。
抛枕翠云光,绣衣闻异香。
潜来珠锁动,惊觉银屏梦。
脸慢笑盈盈,相看无限情。
词写作者于正午时候悄悄的潜入以女子的闺房 ,站立在她的床前,含情脉脉的玩赏这个睡得香甜的美女。这是李煜宫中生活真实而生动的体现。词的首句“蓬莱院闭天台女,画堂昼寝人无语。”中“蓬莱”、“天台”的形容,不仅暗寓女子的美貌,也指所居的豪华精美,有种金屋藏娇的意味。激情燃烧的李煜慢慢地靠近熟睡中的这位仙子一般的美女,眼睛情不自禁的在“澹澹衫儿薄薄罗”的冰肌玉体上扫过来扫过去,像蜜蜂的花粉刷在轻抚着这可人的天使,一阵阵的在李煜身上蠕动着,他并不满足,贪婪的目光继续捕捉着每一个令他心神兴奋的地方,那乌黑亮丽的如云长发随意地披散在绣花的枕旁,放着迷人的光芒,伴着她起伏的胸脯,均匀的呼吸将女性特有的摄人心魂的气息和体香送给痴迷的李煜。或是身体的移动,或是脚步的轻挪,一个不经意的细微动作,带动了男子身上悬垂的玉佩,发出了叮咚的脆响,惊醒了睡美人。她睁开惺忪的眼睛,刚好触到李煜热辣滚烫的目光,脸上顿时荡开了甜美的笑容。后主放荡不羁的生活可见一斑。再如他的另一首《菩萨蛮》:
花明月黯笼轻雾,今霄好向郎边去!
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同样是写男女的私会,很多的评家认为是后主与小周后情事的纪实。史书上没有明确记载,也无从考证,但可确认其与后主的感情非同一般。本词表现了后主与幽会其午夜狂欢。类似的还有《一斛珠》(晓妆初过),写了词人与以女子在闺房内的肆意调情和打闹。
李在位时,在后周凌厉的攻势下,江北之地尽数割给后周,而当李煜接手南唐时,国势早已衰微,加上以后周为根基新起的北宋虎视眈眈,咄咄相逼,国运更是江河日下,李煜心知不能力挽狂澜,甚至也不再想为这半壁江山做点什么,他看不到南唐的未来,看不到希望,所以也无所谓失望,便索性化作了一只蜗牛,蜷缩在壳内,在温柔乡中,去享受伸手还能抓到的浮华之梦。
精于音律的李煜,声色两样都不能少。美女,美酒,笙歌宴舞,是他生活的所有内容和全部寄托。美女,赏心悦目;
美酒,沁人心脾;
歌舞声乐,醉人心魄。他的《菩萨蛮》中写道:
铜簧韵脆锵寒竹,新声慢奏移纤玉。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
雨云深绣户,来便谐衷素。宴罢又成空,魂迷中。
此词写男主人公筵席前对一位吹笙(笛)的女子一见倾心。这一缕发自内心的爱慕是由音乐引起的。“铜簧韵脆锵寒竹,新声慢奏移纤玉。”女子吹的笙(笛)清脆悦耳,新声缓拍,触动心弦,撩人情思。那男子被曲音撩拨,不由得不把目光移到依谱按动的纤纤玉指上。再进一步,像闪电一般,“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男女四目相对,这女子的眼睛会说话,会勾人,会言情,一泓秋水盈盈,吧男子的灵魂都吸摄进去了。男子不知身在何处,听不见身边荡漾的乐声,他一个人轻飘飘的进入了绮思的中去。李白有诗云:“只愁歌舞散,化作彩云飞。”这时,“宴罢又成空”,歌舞已散,彩云已去,“魂迷中”,“燕鸿过后莺归去,细算浮生千万绪。长于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晏殊《木兰花》)且沉入这中独自享受吧。
李煜对于音乐的沉迷,恐怕也离不开大周后的濡染,后主与大周后感情甚笃,而且他们对音乐与歌舞有共同的癖好和造诣,于舞于乐,周后还高一筹。清吴任臣《十国春秋》卷一八:“昭惠国后周氏,小子娥皇,司徒宗之女。十九岁归皇宫。通书史,善歌舞,尤工琵琶,尝为寿元宗前,元宗叹之,以烧槽琵琶赐之”又据马令《南唐书》和王灼《碧鸡漫志》的记载,后主与周后曾将流失复得的《霓裳羽衣曲》旧谱加以详定、补阙,创为新声,并有词为证:“笙箫水云吹断间,重按霓裳歌遍彻”娥皇的音乐才能还表现在她的即兴创作中。一次,娥皇与李煜雪夜酣饮,酒兴身热之际,娥皇举杯邀李煜起舞。李煜故意为难她说:“你能为我写出新的舞曲,我就为你起舞。”娥皇马上命人准备纸笔,她一边口里轻轻的吟唱着,一边迅速在纸上作着记录,一会儿的工夫,就写成了两首新曲:《邀醉舞破》与《恨来迟破》。李煜完全陶醉了,正如朱希真所描述的:“日日深杯酒满,朝朝小圃花开。自歌自舞自开怀。且喜无拘无碍。青史几番,黄泉多少奇才。不须计较与安排。领取而今现在。”娥皇为博得李煜的宠爱,尽心弹奏琵琶,别出心裁的设计自己的衣服样式与法式,引得后宫中爱美的少年宫女们争相效仿……李煜的浮华梦变得更加的绚烂。
李煜在婚后立刻就跌入娥皇精心设计的温馨柔媚、骨弱体香的爱河中,从此随着娥皇定下的音律翩翩起舞,乐以忘忧,乐而忘返,在销魂蚀骨的温存迷梦中,沐浴着人生难得几回醉的春意,再也难以回到属于他的政治荒岸上来了。此刻的娥皇与历史上的妲己和褒姒,又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呢?
公元964年,周娥皇病逝了,年仅二十九岁,这对李煜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的心灵似乎变成了一片灰暗的填空,与痛不欲生中写下了《采桑子》:
庭前春逐红英尽,舞态徘徊。细雨霏微,不放双眉时暂开。
绿窗冷静芳音断,香印成灰,可奈情怀,欲睡朦胧入梦来。
大周后与李煜一起生活了十年,便香消玉殒,撒手人寰了,后主情何以堪,无数个日日夜夜如胶似漆的亲情相伴与相随,点点滴滴的真情投入与 拥有,真真切切的甜蜜记忆与享受,从此都风流云散,化作乌有。当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时,一幅又一幅鲜活的画面就会在脑际不断的闪现,声音犹闻在耳,衣衫犹拂在手,仿佛娥皇正在起舞,仿佛娥皇正在吹奏,那笑容,那眉眼,直觉得娥皇还在身边,外面细雨霏微,如烟如雾……但娥皇毕竟去了,如春逐缤纷的落英而去,幽暗的绿窗内,一片死寂,印香烧成寸寸灰烬,凄冷地衬着后主那一身凄凉的落寞与惆怅,朦朦胧胧中走进遥远的梦里……陆游《南唐书》卷一六记载:“周后过世,后主哀甚,自制诔刻之石,与后所爱金屑檀槽琵琶同葬。又作书燔之与诀,自称鳏夫煜,其词数千言,皆极酸楚。”而李煜时无法解脱的,直至“形衰骨立”。李后主在纸醉金迷的浮华梦中走的太远,陷得太深,政事尽废。
对于大周后的记忆和相思,是久远而又难以割舍的,在以后的日子里,每逢花尽春残的时节,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相思之苦便袭上心头:“樱花落尽阶前月,象床愁倚薰笼。远似去年今日,恨还同。双鬟不整云憔悴,泪沾红抹胸。何处相思苦,纱窗醉梦中。”(《谢新恩》)对大周后的情与爱,李煜时无法释怀的,那是刻骨铭心的。去的尽管去了,活着的人也将继续活着,生活还在进行中,浮华的梦也愈演愈浓,后主在这种醉生梦死的状态中沉滞太久了,已经无法自持,因着这种滑腻的惯性,他沉酣的睡在这“绮窗醉梦中”,那烦忧的国事,一滩烂泥似的国运,终究没能冲淡这奢华的幻梦。不知不觉中,李煜的情感世界早已被另一位绝色佳人渐渐的融入,她就是小周后。其居所为柔仪殿,安设着豪华夺目的各种装饰品,仅是焚香用具,就有巴子莲、三云凤、折腰狮子、小三神山互字、玉太古、融化鼎等几十种。其中焚烧的香料也是特制的。先取丁香、栈香、檀香、麝香各一两,甲香三两,研成细沫,再加入十枚梨汁调匀,以文火焙干,才制造出这种极上等的香料。李煜还觉得香料的气味怎么比不上花香自然清新。于是他又命令在宫殿的周围广种各式的奇花异草,甚至在宫殿的墙壁上,也开出各种形状的隔子,种上精心搭配的花草。在梁栋上、柱子上、台阶上,无处不种植着艳丽的花卉。李煜亲自为这处宫殿题名为“锦洞天”!在这风光无限好的“锦洞天”外,也许,李煜还未觉得到南唐王朝的大厦即将坍塌。
3 卑躬屈膝亡国梦
当大宋的精锐部队横扫江南,步步紧逼南唐时,深爱着文学的李煜,仍然乐此不疲地写着他的小词:
东风吹水日衔山,春来长是闲。落花狼藉酒阑珊,笙歌醉梦间
佩声悄,晚妆残,凭谁整翠鬟?留连光景惜朱颜,黄昏独倚阑。
《阮郎归》――呈郑王十二弟
关于这首词,很多南唐抄本均注:“呈郑王十二弟-”由此我们可以猜测,这首词该是为郑王从善所写的,郑王是中主李的第七子。李煜行六,从善行七,从善最后的封号是郑王。古人排行,有大、小诸种排法,七弟与十二弟乃是一个人。开宝四年(971年)国势日衰,宋灭南汉,下一个目标就是南唐,李煜大惧,乃去唐号,自称江南国主,又备藩臣礼,遣弟从善至宋进贡。宋朝为了牵制南唐,有意不放从善回国。李煜犹疑不解,上表请放弟归,又作了饱蘸情思、声文并茂的《却登高赋》一文,妄图以弟兄情义打动宋太祖,文中曰:“原有鸽兮相从飞,嗟守季兮不来归”任凭他思弟情切,泣涕涟涟,徒然招来强敌的蔑笑。本词就是在如此背景下,以词的传统题材――闺怨,一抒自己的憾恨与哀思的。我们在读完这首词作后,仔细思量,不禁心生疑问――倘若后主真的把兄弟之情看得如此之重,为何不把从善留在自己的身边呢?我们不难想到,兄弟情对李后主来说只是其次,更重要的及他本人更关心的无非是要保住自己奢华生活延续。《十国春秋》中记载:自从善被宋留居不遣以后,从善的王妃总是到李煜面前号哭,李煜无言以对,甚至是不得不对她加以回避。最终,从善的王妃忧郁而死。这件事是不是可以说明问题呢?
李煜为了让自己的浮华梦不被惊扰,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他已深感到南唐就要顶不住了!
李煜自即位起,就开始行动了。先是派冯延鲁入宋进贡,同时向宋王朝报告他接手南唐的事。这次很平常的礼节往中,南唐竟然贡金器2000两,银器20000两,纱罗绢丝30000匹。李煜还写了《即位上宋太祖表》,言辞极为谦卑:“臣本于诸子,实愧非才。自出胶庠,心疏利禄。被父兄之荫育,乐日月以优游。思追巢许之馀尘,远慕夷齐之高义。既倾恳悃,上告先君,因非虚词,人多知者。徒以伯仲继没,次第推迁。先世谓臣克习义方,既长且嫡,俾司国事,遽易年华。及乎暂赴豫章,留居建业,正储副之位,分监抚之权。惧弗克堪,常深自励。不谓奄丁艰罚,遂玷缵承。因顾肯堂,不敢灭性。然念先世君临江表,垂二十年,中间务在倦勤,将思释负。臣亡兄文献太子从冀,将从内禅,已决宿心。而世宗敦劝既深,议言因息。及陛下显膺帝,弥笃睿情,方誓子孙,仰酬临照,则臣向于脱屣,亦匪邀名。既员宗,敢忘负荷。惟坚臣节,上奉天朝。若曰稍易初心,辄萌异志,岂独不遵于祖祢,实当受谴于神明。方主一国之生灵,遐赖九天之覆焘。况陛下怀柔义广,煦妪仁深,必假清光,更逾曩日。远凭帝力,下抚旧邦,克获宴安,得从康泰。然所虑者,吴越国邻于敝土,近似深雠,犹恐辄向封疆,或生纷扰。臣即自严部曲,终不先有侵渔,免结衅嫌,挠干旒。仍虑巧肆如簧之舌,仰成投杼之疑。曲构异端,潜行诡道。愿回鉴烛,显论是非。庶使远臣,得安危恳。”可以说,李煜在尚未坐暖帝王的宝座,就定下了对宋卑躬屈膝、以求偏安江南的国策。在李煜这个醉心于诗词的皇帝心目中,国家独立与否原本就不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只是他从父亲手中接过一个南唐江山,他不能马上拱手送人而已。
就这样,他的亡国梦拉开了帷幕,他也日复一日的“笙歌醉梦间”。
李煜对宋连连进贡的同时,还在国内进一步贬损天子的礼仪。最主要的是,他把朝中相应的官署名称都做了调整,以便与中原大国宋的官署名称不至于相同。后主还把封王的李氏子弟一律降为国公。韩王从善改为南楚国公,邓王从镒改称江国公,吉王从谦改称鄂国公。
李煜,这个温香暖玉成长起来的帝王,从继位之初就已经丧失了王者所应有的一切雄风傲骨,他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懦夫。他继位后的很长时间里,就一直沉浸在天真幻想中,以为只要对大宋俯首帖耳,甚至摇尾乞怜,就能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在徐铉使宋之时,宋太祖就已经明确表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开宝八年(公元975年)宋师破金陵,李煜肉袒出降,南唐宣告灭亡,他的亡国之梦也告一段落。
4 肝肠寸断故国梦
亡国后的李煜,随宋军北上汴京,阶下囚的屈辱生活是一杯苦而烈的酒,正等着他去慢慢的品尝和回味!他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难以承受今昔的落差,曾无比凄伤地对一个故国的宫女倾诉:“此中日夕只以泪洗面。”他蓦然回首,悲从中来,不能自已:“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破阵子》)在北宋的日子,如同炼狱,昔日的妃嫔不再陪侍,旧臣也都离他远去,自己没有任何的尊严,他的境遇惨淡无光。他怎么也融不进这里的生活,他根本就不属于这里,现实的凄凉迫使他从故国的回忆中去寻找温暖与慰藉。梦回故国的词章从他的笔下流出:
闲梦远,南国正芳春。船上管弦江面渌,满城飞絮滚轻尘,忙杀看花人!(望江南)
闲梦远,南国正清秋。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望江南)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
花月正春风! (望江南)
时空浩渺,岁月悠悠,飘飘梦影,情驻江南,芳春旖旎,萧瑟清秋,梦回人醒,身归何处?
当李煜在南唐时,回避政事,沉醉在笙歌欢舞中,把自己从残酷的现实中解脱出来,走入温柔恬适的梦境中,他安慰着自己,认为是“人生如梦”;
当李煜来到汴梁后,痛楚的现实放逐了他的浮华梦,使他手足无措,他流连于故国,徘徊在梦魂的边缘!故国也只是他想象中和生活过的所在,现实的江南早已物是人非了,它属于大宋王朝!
即便回去,又能如何呢?徒增伤感罢了。
入宋后的李煜,沉痛地思考着人生:“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乌夜啼》)“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子夜歌》)原来人生到头一场空!他深刻地感受到了人生的无常。宋刘斧《翰府名谈》中说到:“李煜暮岁乘醉书于牖曰:‘万古到头终一死,醉乡葬地有高原。’”于是李煜遂将生死置之度外,放声吟出那首千古名篇:“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虞美人》)
遗憾的是,李煜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南唐的覆亡是如此的
迅速?“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他迷恋的是以前奢华的宫廷生活带给自己的愉悦。当他吟唱:“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时,宋太宗赐给了他一杯牵机药酒,这天正是太平兴国三年(978年)七月初七。南唐的繁华已消歇,南唐的历史已尘封,后主的梦也做完了。
南唐的覆亡,五代十国的终结,中国的统一,这是历史的必然,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挡的。但南唐的毁灭,李煜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其懦弱的秉性,对文学的钟爱,对政治的排斥,使他做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梦幻帝王!这无疑加速了南唐的覆亡!偏爱做梦作词的李煜成为李后主,这是李煜个人的悲哀,更是南唐的不幸!
参考文献
[1] 叶嘉莹.南唐二主词新释辑评[M].北京:中华书局,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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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王国维.人间词话[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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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唐朝作文范文第5篇
关键词:唐代 怀乡诗 乡梦 家书
中图分类号:I20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6097(2012)04-0083-03
作者简介:李春霞(1977―),河北沧州人,哈尔滨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佳木斯大学人文学院中文系讲师。研究方向:古代文学。
梦是“外界刺激在大脑皮层中残留痕迹的再现”, [1] (P.301 ) “梦”来自人之“想”,但凡生活中的喜怒哀乐都会在梦中出现,因而人们会因梦而喜,也会因梦而悲。神秘的梦对人们的生活影响很大。早在周代,人们不仅为梦做了分类,即正梦、噩梦、思梦、寤梦、喜梦、惧梦,[2] (PP.653-654 )还为此设立了占梦之官――“众占非一,而梦为大,故周有其官”。[3] (P.1773 )其后,文人们也因“梦”特殊的产生机制和其在生活中发挥的重要作用而在诗歌中多有提及,以至使梦成为一种重要的抒情意象,借以表达诗人的种种情感意绪。
唐诗中的“乡梦”意象不仅数量多,蕴涵着独特的审美意蕴,而且在前代的基础上也有了更大的创新。虽然描写乡梦,但却不侧重于描写梦中的详细情景。唐人在其怀乡诗里对乡梦做了多角度的描写,表现为“梦中还乡” “梦不到乡”。
一、 梦中还乡
“梦中还乡”,是诗人借乡梦意象抒发怀乡之情时最为普遍的形态,也是唐前怀乡诗中乡梦意象营造的唯一形态。《诗经・邶风・泉水》中卫国女子思念家乡时即有“有怀于卫,靡日不思”,虽未直接提及乡梦,但“靡日不思”正见其日思夜想。其后谢的“望望荆台下,归梦相思夕”(《和别沈右率诸君诗》),徐陵的“回首咸阳中,唯言梦时往”(《陇头水》),苏子卿的 “故乡梦中近,边愁酒上宽”(《南征诗》),都以梦中还家的形式抒发了故乡之恋。而庾丹的《夜梦还家诗》中“归飞梦所忆,共子汲寒浆。铜瓶素丝绠,绮井白银床。雀出丰茸树,虫飞玳瑁梁。离人不相见,争忍对春光”则描写了梦中还家的具体情状。唐前以梦为意象抒发乡情的代表作品当推鲍照的《梦归乡》,诗人不仅交待了乡梦的缘起,而且描述了梦中归乡后的情事:正当妻子当户而织的时候,诗人不期而至,于是两人互相倾诉别后的思念;
随即描写了诗人与妻子度过的美好时光,其中 “开奁夺香苏,探袖解缨徽”这一小夫妻间的情趣描写把归乡后的快意推向高潮。更为重要的是,鲍照还描写了梦醒后的失落和怅惘,这些都为唐代怀乡诗的创作提供了借鉴。
唐诗也多有对“梦中还乡”的描写,如项斯的《宁州春思》:
失意离城早,边城任见花。初为断酒客,旧识卖书家。寒寺稀无雪,春风亦有沙。思归频入梦,即路不言赊。
在这首诗里,我们看到了“乡梦”之于人意义重大。诗歌的前六句描写了诗人穷苦、失意的处境。此时的项斯正处于人生的失意之中,因而满城的春花也未能舒缓其内心的愁闷。在此失意和落魄下,诗人对家乡充满了思念,“思归频入梦,即路不言赊”,诗人的愿望就是回归故乡,但现实中这一愿望却很难实现。而梦不同于现实,在梦中诗人却能回到日思夜想的家乡。因而在边城春天里,唯一能让诗人倾注热情的事情就是“入梦”。“梦”让现实中的无望不再,因而诗人思归之时便“频入梦”。思乡之切,归家之难通过梦的意象得以表现。
唐代的怀乡诗在描写“梦中还乡”时也写到了梦醒后的心理失落。如沈期的《州南亭夜望》:
昨夜南亭望,分明梦洛中。室家谁道别,儿女案尝同。忽觉犹言是,沉思始悟空。肝肠余几寸,拭泪坐春风。
这首诗在描写梦中还乡时,成功之处有两点,其一是写出了乡梦的恍惚,其二就是以梦中还乡的快乐写出了思乡而不得还乡的痛苦。诗歌对入梦、梦中和梦后都作了描写。“昨夜南亭望,分明梦洛中”为乡梦之始,长期对故乡的朝思暮想在倏忽间转为眼前的乡梦。“室家谁道别,儿女案尝同”便是对梦境的具体描述,梦中的情景如往昔一般真实可感。男子有妻谓之有室,女子有夫谓之有家,“室家”指夫妻,这里是说自己与妻子儿女何曾分别,他正在享受着全家在一起的天伦之乐,而全然忘记这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之后,诗人笔锋一转,重点写出了梦醒后人的失落和伤痛情状。刚才的妻儿团聚分明是真实存在,但随着意识的逐渐恢复才领悟到这一切都是虚幻的。“肝肠余几寸”写出了梦醒后心灵的不堪承受,而“拭泪坐春风”则以乐景写哀情,见出乡思的无法排遣,更增添了思乡的苦痛感。再如岑参的《临洮泛舟,赵仙舟自北庭罢使还京》:
白发轮台使,边功竟不成。云沙万里地,孤负一书生。池上风回舫,桥西雨过城。醉眠乡梦罢,东望羡归程。
此诗作于天宝十三载(755)赴北庭途中。诗人在梦中回到了故乡,但是他却没有详细写梦中回归故乡的情事。在这里诗人思归但不能归的苦痛没有如沈期一样直接展露,而是借对梦醒后诗人的“东望”的动作和“羡”的心理暗示出来,抒写的同样是强烈的归情。
心熟家山梦不迷,孤峰寒绕一条溪。秋窗觉后情无限,月堕馆娃宫树西。(赵嘏《吴门梦故山》)
赵嘏与沈期和岑参一样都写了梦醒,但是又有不同。沈诗写梦后之悲是直说,岑参回归故乡的迫切也由梦醒后“望”的动作和羡慕人归的心理表现出来,虽未直说但其意自现。而赵诗则是以“月堕馆娃宫树西”结尾,荡开一笔,写梦醒后所见到的异乡景物。“馆娃宫”为苏州特有之景物,它正在无情地提醒着诗人,此刻他依然身在异乡,而月下馆娃宫的凄清景色即是梦醒后诗人凄清心境的写照。这首诗以景寓情,乡情的抒发也就更含蓄蕴藉,余味无穷。
二、归梦难成
思乡到了魂牵梦萦的地步,足见思之切,念之深。家乡只在梦里,更显出不得归的痛苦。梦到故乡,见到故乡种种之美,徒增思乡之苦。然而,梦中还乡,毕竟还有一时的满足,即使是虚幻的;
而更令人难堪的是,连归梦也难成,连这一时的虚幻的满足也不可得。唐人借归梦难成来抒写乡思之苦,这是其前的怀乡诗中未曾有过的,是唐人对乡梦意象的创新之处。唐诗中的“归梦难成”表现为乡梦被破坏,从而梦中不得归乡或是怀乡者无梦以归乡。
唐诗从两个方面写了“归梦难成”的原因。首先是现实的原因,在唐诗中就有对还乡之梦被外界的水声、雁鸣等声音惊破的描写。如许浑(又作杜牧诗)的《闻雁》:
带霜南去雁,夜好宿汀沙。惊起向何处?高飞极海涯。入云声渐远,离岳路犹赊。归梦当时断,参差欲到家。
睡眠中的人怕被吵醒,尤其是正做着甜美乡梦的怀乡者,但是偏偏有些外来的声音让人不能遂意。诗人的还乡之梦刚要实现,却被无情的雁声惊断,而惊断他乡梦的又恰是正在回归南方途中的大雁,这无疑加重了诗人的苦闷。大雁每年都能回归温暖的家乡,诗人不但不能回归,就连归梦都被惊扰。诗歌通过乡梦被雁声惊断写出了思乡之苦、之痛。唐诗中还有对因外界干扰乡梦不成的描写。如“微微一点寒灯在,乡梦不成闻曙鸦”(刘沧《晚春宿僧院》)、“一宿泉声里,思乡梦不成”(张乔《游南岳》),鸦鸣和泉声破坏了诗人们的回乡之梦。
李商隐的《西南行却寄相送者》对乡梦被惊断的写法更有新意:
百里阴云覆雪泥,行人只在雪云西。明朝惊破还乡梦,定是陈仓碧野鸡。
诗歌也写了乡梦的被惊断,但却是以想象的手法写出。这是李商隐大中五年冬赴梓州途中将至陈仓时回寄送别的友人而作。诗人此刻还没有到达陈仓,因而乡梦被惊断是他的想象之词,这是此诗写乡梦被惊断的新意所在。另外,诗歌对惊破乡梦的外界之物――陈仓碧野鸡的描写也寓含深意。此处用了“陈仓”“碧鸡”的典故。“陈仓”之典出自《史记・封禅书》,据载:“(秦)文公获若石云,于陈仓北阪城祠之,其神或岁不至,或数岁来,来也常以夜,光辉若流星,从东南来集于祠城,则若雄鸡,其声殷云,野鸡夜。以一牢祠,命曰陈宝。”[4] (P.1359 )“碧”之典出自《汉书・郊祀志》,据载:“宣帝即位,或言益州有金马碧鸡之神,可醮祭而至。于是遣谏大夫王褒使持节而求之。”[3] (P.1250 )诗人以这两个典故入诗,这样就使得惊破乡梦的外界之物被神灵化,表达了诗人对未来充满信心,隐含于其中的是对自己早晚如碧鸡之神一样得到朝廷寻访与重用的美好期待。
其次,唐诗不仅写了现实中外界的水声、雁鸣等惊破还乡之梦,还写了诸多破坏乡梦的非现实因素,如路遥、山水阻隔等,这些因素都在梦境中阻碍着梦的生成。事实上,梦是一种精神活动,梦之成否,与路之远近、山长水远是毫无关系的,也构不成真实的行与阻的矛盾,“梦魂惯得无拘检,又踏杨花过谢桥”(晏几道《鹧鸪天》)。诗人之所以如此写梦都是艺术表现的需要,都是为了抒发归家之难而致使思乡之情愈烈的情感需要。
昨日草枯今日青,羁人又动望乡情。夜来有梦登归路,不到桐庐已及明。(方干《思江南》)
诗人方干的乡情动于春草再绿之时,其中暗用《楚辞・招隐士》:“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之典。但是回归故乡的路却十分艰难,方干一生屡屡求仕但都以失败告终,只得以布衣终老。此诗正是作于他求仕不得但又回归不能之时,表达的是梦中踏上归路,没有走到家梦即醒来的哀愁。诗人思念家乡,也曾因为乡梦的来临而窃喜,但是高兴很快就被无成的乡梦带来的沮丧代替。归家的路本来就很遥远,诗人在其《思桐庐旧居便送鉴上人》中即说“莫道东南路不赊,思归一步是天涯”,这种遥远连梦都不能战胜,可见诗人于“梦”意象上寄予的痛楚之深、之重。再如裴夷直的《忆家》:
天海相连无尽处,梦魂来往尚应难。谁言南海无霜雪,试向愁人两鬓看。
与上面提到的《思江南》相比,方干描写的是虽然未曾成功但是却已经开始的乡梦,而裴夷直描写的却是连开始都显困难的乡梦。裴夷直也是通过乡梦难成强化了归家之难的痛楚。而此诗中造成梦中不得归乡的原因已经不是归路遥远那么简单,在梦中归家的路上还充斥着阻碍。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海即是梦中归家路上的阻碍,因为这一阻碍的存在就连梦魂来往都难,何况人的归去?再如陆龟蒙的《闲吟》:
闲吟料得三更尽,始把孤灯背竹窗。一夜西风高浪起,不教归梦过寒江。
诗歌也是对归梦不成的描写,却以风浪不放归梦渡江的奇思妙想写出。诗人为了有梦能还乡,故意睡得很晚以积蓄困意,但是风浪却偏偏不放梦行,而诗人欲借梦还乡的想法也只能化为泡影。说风浪不放梦行,此痴人语也,而诗歌的好处也即在此。正可看出诗人营造梦意象的独具匠心。
“在中国诗歌中,写景的诗歌固然以‘如在目前’的描写为好,而抒情述志的抒情诗则更贵在能将其抽象的情意概念化为可具感的意象。”[5] (P.240)唐人浓重、强烈的故乡之思正是通过对乡梦意象匠心独运的营造得以展现,而通过唐人对乡梦意象的营造也使得我们洞察了唐人于异乡中的生存状态和内心感受,这正是对唐诗中乡梦意象进行研究的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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